董元奔‖宋代胡寅对《诗经》赋比兴艺术手法的“另类”解释
发表时间:2022年09月01日浏览量:
原创文/董元奔(江苏宿迁)1赋、比、兴是所谓《诗经》“六义”中的后三义,指的是《诗经》作品的创作手法。有人说,“赋比兴”之说早在先秦时期就已经泛起了,证据是《周礼·春官·大师》中有“教六诗,曰风,曰雅,曰颂,曰赋,曰比,曰兴。”已往传说《周礼》是周公所著,莫不成创作时代跨越五百年的《诗经》从一开始就受到“赋比兴”的艺术指导?显然是不行能的。其实,《周礼》是两汉之际的学者托名周公所作。
《周礼》中论述“赋比兴”无非是两汉之际的学者试图向世人强化自己的《诗经》“六义”观,可见在两汉关于《诗经》的“六义”之说是有争论的。早在西汉前期毛亨、毛苌所著的《毛诗》的一些“小序”中就已经提到“赋比兴”,但对其界说模糊,今后,汉代人一直在争论“赋比兴”问题,包罗《周礼》在内,东汉卫宏所作的《毛诗序》(即《毛诗》的大序)、东汉马融和郑玄都到场过作甚“六义”问题的争论。
再往后,经由南北朝刘勰和唐代孔颖达,《诗经》“赋比兴”的界说权落到两宋之际的胡寅(1098-1156)和南宋朱熹(1130-1200)手中。胡寅认为赋是“叙物以言情”,比是“索物以托情”,兴是“触物以起情”;朱熹认为赋是“敷陈其事”,比是“以彼物比此物”,兴是“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”。2胡寅的赋比兴观在其时是被人们所接受的,可是厥后朱熹在学界的名声大大凌驾胡寅,朱熹的赋比兴观遂广为后人所知并用来阐释《诗经》。
我们仔细对照胡、朱二公的说法,发现朱熹的说法一是比力通俗,二是去掉了“情”字。孔子说:“诗言志。
”陆机说:“诗缘情而绮靡。”赋比兴作为《诗经》的创作手法,不行能不关乎诗的抒情功效。
固然,胡寅的说法还不仅仅重视了“情”,其“叙”、“托”、“触”三个动词也比朱熹更形象。我们不妨用详细例子来体会胡寅的赋比兴观相较于朱熹的细密之处。《卫风》的第一篇是《淇奥》,其第一节是这样的:瞻彼淇奥,绿竹绮绮。
有匪君子,如切如嗟,如琢如磨。瑟兮僴兮,赫兮咺兮。有匪君子,终不行谖兮!这节诗一共四句,形貌了君子的美德。很显着,第一句是兴,即朱熹所谓先言淇水、绿竹以引起所要吟咏的君子。
如果这样明白兴,我们无法知道作者为什么要用淇水、绿竹来起兴,为什么不用此外事物呢?如果使用胡寅的看法,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了,根据胡寅的“触物以起情”,就是说,诗人的心被他看到的淇水的明净和绿竹的苍翠所触动,他一下子想起君子那令人崇敬的清洁的情怀和苍青的品格来。起兴不是没理由的,起兴的事物需要与被起兴的事物存在着性状上的和情感上的关联。显然,胡寅对于兴的认识比朱熹细密。
这节诗中也是有比的。根据朱熹的“以彼物比此物”,这节诗就是以那些可以切割、打磨、镌刻的象牙、玉石等精致、高尚、纯洁的事物来比况君子的品格。这样明白不能说差池,可是却没有胡寅的“索物以托情”来的有意味。
象牙、玉石之类的事物原来跟君子绝不相关,诗人眼前看到的只是淇水、绿竹,如果用象牙、玉石来比君子,那就是诗人艰苦“索”来的,并不是把现成的事物拿来的。而且诗人“索”来象牙、玉石并不只是需要其性状,还要表达自己对君子品德的崇敬之情。
同时,用来起兴的淇水、绿竹其实也如象牙、玉石一样,以其性状到场了带有情感色彩的比。至于赋,依据朱熹的“敷陈其事”,诗中的“瑟兮僴兮,赫兮咺兮”就是,即划分形貌君子的庄重、威武、灼烁、盛大。如果依据胡寅的“叙物以言情”,不仅“瑟兮僴兮,赫兮咺兮”是赋,包罗兴、比句子在内的整节诗都是在叙物,都是在一边叙物一边言情,整节诗都是赋。
胡寅的赋相较于朱熹不仅有情感,而且还富厚多采。3通太过析,我们发现,除了重视情感之外,胡寅的赋比兴观比朱熹富厚,富厚体现在三种手法经常会纠缠在一起,特别是比兴会联合,赋会把比兴席卷在一起,似乎胡寅不能把《诗经》的赋比兴手法支解出来,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,朱熹的赋比兴观才被后人接受。其实,多种艺术手法施加于同一个意象,是诗的习用手段。
同为先秦时期的《楚辞》,其作品中经常用香草引起诗人对君子的形貌和赞美,诗人使用的还不是香草与君子在性状上的相关性吗?后人接受《楚辞》的这种比兴相联合的所谓“有意味的比兴”,为什么不接受《诗经》中的类似用法呢?况且《诗经》远远早于《楚辞》,《楚辞》应该是从《诗经》那里学习了比兴相联合的用法。强行把《诗经》作品的赋比兴手法割裂开来分析,淡化了《诗经》的艺术风范,所以,我建议我们在分析《诗经》的赋比兴手法时,扬弃朱熹的看法,使用胡寅的看法。【说明】1、插图来自头条免费图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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